種子

我很少寫那么沉重的話題。

無他。
我慣于逃避現實。

但最近我身上上演了小小一場類似`Tuesday with Morrie`般的戲碼，
我將思緒稍微整理，
與你分享。

我的一位叔伯輩，
最近被診斷患上了末期癌症。

其實我將近20年沒見他，
但與他的子女關系頗為密切，
既然被通知了，理應去探訪的。

我們聊了很久。

嚴格來說，
這是我與他第一次的正式`聊天`。

正常的。
當年十幾歲的孩子，
哪個會沒事找朋友的父親閑聊呢？

所以當我發現與病榻上的他其實還頗為投契時，
欣喜中難免夾著許多遺憾。

他则顯得很豁達。

我不知道那份豁達底下究竟藏著多少恐懼與不舍，
但看得出，他依然致力于維護他的尊嚴。

沒有怕的~

不就是脫離一副即將腐壞的軀殼，
他略微笑著，
似乎已經沒有什么放不下。
只是侃侃與我分享他的某些信念。

他相信因果。

他說，
大多數人活著時只在乎`果`。

在乎得到些什么；
在乎成就了些什么；
在乎征服了什么、在乎擺平了什么。

哭泣失去的什么；
哀怨缺少的什么；
懊惱自己所擁有不得、別人卻隨手可得的什么。

對于這顆`果實`的是酸是甜，
人們把它看成宇宙般的碩大。

但卻太少人去反省`因`。

為什么會失去？
為什么會缺少？
為什么會事事不如人？

我想，
這個問題確實值得我們很多人去思考。

而且是不論種族、言語、宗教，
大家都applicable的一個思考習題。

像我就常懊惱，
自己已經盡量去做，為何還是不斷失去。

當然我也欣喜，
自己縱然憊賴，卻依然擁有的種種。

看透了的話，
就知道這其實不關流年運勢、或你今天有沒有洗澡。

全是因果的問題啊。

種子撒得亂七八糟，
又不施肥、又不澆水。
要怎么種出甜美果實呢？

所以別再怪那顆不甜的果了。

經營好你的種子，
總有一天會有收獲。

他說完，
眼帶釋懷笑意。

我不知道，
他的話究竟是總結他的人生，
還是說給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的我聽的。

無可否認的是，
他的話確實來得及時。

最近，
我正在栽種著一顆果實。

栽種的過程，
不是時時順利。

不止有風有雨，
甚至還有森林大火蔓延的趨勢。

我之前老想著自己太委屈，
很想將種子連根拔起，六根清淨就算了。

但現在再想，
怎么不好好調整自己栽種的方式？

把重心調移到`因`，
結出的`果`或許便大不相同了。

這一課，
沉重但令人釋懷。

我花了很長的時間去整理，
當中的思想與邏輯，
希望也能讓看我文章的你有所體會。